木刻连环画的珍品
——谈《阿Q正传插图》
鲁迅先生的《阿Q正传》问世后,不同的作家将其进行了改编,不同的剧团和演员在舞台上进行了演出。同样,不同的画家也创作了不同的阿Q形象。1943年袁牧之曾在上海征求过一些画家为阿Q画像,结果有人将他画得“胖胖的像一个绅士”。而丁聪所作连环画《阿Q正传插画》则较好地把握了鲁迅原作的精髓,创作出不同以往的全新阿Q形象。用茅盾的话说,其“构图大胆而活泼,……从头到底,给人的感觉是阴森而沉重的。……而阴森沉重比之轻松滑稽更能近于鲁迅原作的精神的。”丁聪“将《阿Q正传》的整个气氛表现出来了”,不能不承认“他在已有的若干图画的《阿Q正传》中投上了一道清新有力的光芒”。
抗日战争爆发后,丁聪辗转在香港、桂林、重庆间。他“不曾放下了他的画笔”。除了创作抗日漫画外,他还克服了一切困难,创作出连环画《阿Q正传插图》。正如黄苗子所说,此是“《阿Q正传》插画的善本,也是抗战到第七个年头艺术书刊中的一颗新星”。
中国古有的木刻艺术本来就很宝贵,成都的雕版更是有名。丁聪作画虽好,却不擅长木刻,所以,他将作好的画交给成都名匠胥叔平手刻。胥叔平所用的工具是最原始的有线刻刀,镌刻出最细致的花纹,传出原作神韵,不爽毫厘。所以仅就木刻这一项,《阿Q正传插画》堪称手工业的珍品。当你“看过萧尺木的《离骚图》与陈老莲博古叶子,再看一看这二十几幅非常写实和现代感的《阿Q正传插画》,与无限荒凉与寂寞的现代中国艺坛中,也许会得到微微的一点安慰”。
在两人共同完成书稿后,1945年2月群益出版社出版了《阿Q正传插画》连环画,印数2000册,32开,60面,扉页上以红字申明“群艺社印行,新艺社藏版”,装帧为黄苗子。正文(插画)前有茅盾、吴祖光作的序,书末有黄苗子的跋,可谓群贤毕至。正文收作品24幅。与一般页码不同的是,在将16开纸对折后,作为一页。前面为图,后面为文。说明性的文字为原作节录,而未另撰。如此安排页码,是因为战时物资紧缺,所用土纸如果单张作为一页,一面印图,一面印文,墨色会透过纸页,成为“大花脸”,两面均无法辨认。所以茅盾希望“在不久的将来,……我们可以用珂罗版来印画家的作品,如同在战前一般了”。
战时不仅纸制差,甚至在制作、编排、校对上也嫌粗糙,但并未影响该作品的艺术收藏价值。
文:张 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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