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体与连环画
19世纪文艺复兴时期,随着西方文明的进步和科学的发展,人体艺术被广泛重视,建筑艺术、园林艺术、雕塑艺术、绘画艺术与人体艺术已密不可分,产生了像米开朗琪罗、罗丹、提香、布格罗等一些世界艺术大师,作品《大卫》、《思想者》、《泉》、《花神》、《亚当与夏娃》、《浴后的狄安娜布歇》等,为人们所熟悉。
中国人学西洋画较晚。自从徐悲鸿、吴作人、刘海粟等大师在西方学习油画后,中国国立美院才陆续开设人体素描、写生像,人体作品才得以问世,但为数仍不多见。油画作品以靳尚谊、杨飞云等人的人体画较为有名。近年来国画家李爱国、王美芳、何家英、许勇等也有许多人体绘画作品问世。
因为审美观点的不同和艺术沉淀的不足,连环画家的作品里与人体有关的内容较为少见。其实,连环画是画人的故事,对人体的不熟悉和恐惧,势必要影响到艺术水平的发挥和展现。
连环画基本上以白描、素描、版画等形式的黑白画为主。世界黑白人体画的名家名作很多,如肯特的《十日谈》、蒙特阿努的《坎伯特雷故事》、麦绥莱勒的《我的忏悔》、路米斯的《花环》等,都是很好的学习范本。
中国画家好像只有在画山鬼或杨贵妃时才敢画人体,其实大可不必。孟庆江在《长恨歌五十七图》中第五幅画杨贵妃全身裸浴,因体形不大准,没有人体S形的柔美姿态,显然不美;就连刘继卣在绘画贵妃《出浴图》时,虽上胸裸露却未画丰乳(哪怕仅一两弧线),使这位资深大师的作品在艺术上略显欠缺。
戴敦邦先生在新绘《长恨歌》中,描绘“温泉水滑洗凝脂,侍儿扶起娇无力”时,不像李毅士、吴声、于水、孟庆江画站姿,而是画“洗凝脂”、“娇无力”的坐姿,造型符合人体结构,杨贵妃娇弱无力的姿态生动、自然。另外,“芙蓉帐暖度春宵”中杨贵妃透过薄纱映出的体态和“花钿委地无人收”中杨贵妃仰卧的身体形态都有较为成功的刻画。他在《聊斋人物》之《恶隶》、《夜叉夫人》、《胭脂》中的人体形态也画得较好。
吴声、于水的连环画《麻风女传奇》,杨春瑞的《娅拜节》,岳海波的《七夕的故事》,对人体的描绘都较为成功。赵强装饰画的连环画《祭女》也是一部较好的作品。
邹莉、刘文斌的《鹦鹉公主》中的人物虽不是裸露人体,但透过薄薄的衣服,人体那优美的曲线呈现在读者面前,在巧妙地反映故事情节的同时,也给读者以美感。于是,我想起了《连环画报》曾登过一短篇连环画《真理与谎言》,真理没有衣服依然美丽,谎言穿再华丽的外衣也是谎言。的确,毫无邪念地绘制和欣赏人体美都无可厚非,某些人穿着再华丽的衣服也无法掩饰其内心的空虚与邪恶。人体画仍是中国连环画没有开禁的禁区。
文:张向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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